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有這種症狀,
常常看到一張紙,
畫有花紋的,
互助會陳小姐的,
或是父親帶回來純白的紙張,
就會有想改變他們外型的念頭。
最常折的是紙鶴,
從小到大大概也折過上千隻的紙鶴,
又在書上學到,
把鶴的尾巴放下來,
尾端反折,
翅膀斜擺之後,
就是一隻鷺鷥。
國小在家裡,
無趣的時候在書櫃翻到一本《乖寶寶摺紙》,
覺得十分有趣,
常常吵著母親帶我去買色紙來折,
前前後後學了有三十種造型,
如今只憶的起寥寥幾種,
又那本摺紙書在國中之後竟遍尋不得,
每找一次,
就悵然一次。
依稀記得那本書常常放在幼稚園畢業所贈的字典旁邊,
但如今究竟到哪裡去了呢?
可能是因為年幼時體質衰弱,
又有呼吸道過敏,
常併發大小感冒,
補身的中藥,
治病的西藥,
對我而言有著如飯後水果一般的地位。
補身的中藥自然是沒有紙了,
但那個時候西藥要將藥丸都磨成粉,
放在薄紙的中央,
然後護士如包餛飩一樣的用熟稔的手法包成藥包,
不像現在用機器弄成帶狀,要拆第一包常常不小心撕到第二包,
開了兩包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中餐吃完,
也不用母親幫忙,
我很早就會自己吃藥了,
吃藥講求一種節奏,
節奏對了,
藥就不苦了,
扭扭捏捏的把藥和著水含在口中,
那真是難受。
藥粉吃完了,
那剩下的紙就是獎勵。
那些紙在還沒有找到摺紙書的時候,
都化成了或是戰士,
或是野獸,
或是邪惡博士的機械人,
可以按照自己的劇情來演,
比《魔動王》花一堆時間變型還來的省事。
但某一天午睡醒來竟然發現藥紙戰士們竟然被母親打掃時掃掉了,
之後想折也早就忘記該怎麼折,
一直到現在都覺得有些遺憾。
最近母親教我折一種元寶,
是她向賣香和祭祀爐具的店家學來的,
卻常常忘,
所以便在記得的時候教我,
以備不時之需。
這麼一來,
我返家的時候也可以多一份人手趕工祖母需要的元寶。
後來發現店家的折法有許多贅累的步驟,
便加以改良,
好讓母親記憶。
在暑假顧店的時候,
看著客人來來往往,
其實也無事可做,
常常信手拿附近的廣告傳單,
捻成元寶或是一艘船,
排解無聊。
但現在又好像忘記怎麼折了,
不禁有些惶恐。
折紙是什麼呢?
有人說是藝術,
有人說是作業,
有人說是祝福,
我的話只是一種習慣。
習慣是為了保存某些舊物,
有意,
或著無意間養成的,
但折紙究竟保存了什麼呢?
其實我也不知道,
不知道保存時間的足跡有什麼用。
或許長大時再拿來玩賞一番,
玩賞那些大概是不斷消失的,
成為符號或是重點提示的那些回憶,
似乎也滿有趣的。